母亲的母亲去世时文常瑞雪诵李庆
母亲的母亲去世时
姥姥去世的时候,我还小。听母亲说我小时候是姥姥哄大的。我家有一张姥姥端坐的照片,一身干净整洁的黑蓝色布衣,利索的短发,圆圆的脸盘,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父亲时不时会问我,“你还记得这是谁吗?”“当然记得,姥姥嘛!”“记得你姥姥,她可是个大好人啊。”可关于姥姥的记忆,我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前院姥姥说,我姥姥特别爱干净,干活更是干净利索,两只小脚走起路来,别提多快了,说着还站起来给我示范。我顺着前院姥姥的背后望去,在不远处那条通往马路的小径上,仿佛看见一个身材适中,剪着短发的老太太,正迈着矫健的步伐朝街上走去,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儿。走在青年湖的桥上,我常常想着一位老太太,领着一个带着草帽的小女孩走在马路上拾杏核儿。小女孩认真地瞧着脚下的每一寸土地,当看到一颗杏核儿,就像发现了宝藏一样欣喜。“姥姥你看,我捡到了。”小女孩一定是扬起笑着很开心的脸,举着拾着杏核的小手给姥姥看。姥姥定是满眼的慈爱,微笑着脸颊,用长满老茧的手接过杏核,然后放到草帽里。姥姥患有肺气肿,据说杏核儿可以治疗肺气肿。但我拾得杏核终归是太少,没能挡住姥姥的病。姥姥死后的头三天,我是有印象的。记得院子里摆着灵柩,棺材前放着姥姥的照片。桌子上放着香炉和一些祭品。我经常跑到香炉前查看香有没有烧完,听大人们说这个香是不能断的。我可能还不能很好的理解“人死了”是怎么一回事儿。直到三天后,要下葬了。我忘记了天空的颜色,忽视了周围形形色色的人,只记得母亲。几个人抬着棺材向大门的方向走着,母亲就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后来眼看棺材就要出门了,只见母亲飞快地起身,跑到一行人中,抱着棺材哭得更厉害了。母亲捶胸顿足,呼天抢地,声嘶力竭地吼着什么话,脸颊通红布满泪水,就像刚淋过雨一样,那一声声沉重而悲怆的喘息声,刺痛我的心,让我感到窒息。突然,我哇的一声也哭了起来。我想过去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想问问母亲你怎么了,可双腿像定在地上一样,动也动不了。以后每次清明回去上坟,母亲总会趴在坟边痛哭,常常需要一同来的舅舅把母亲拉起来。我这时就会特别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母亲。后来有一次我问母亲:“如果有一天您和父亲不在了,我就和你们一起死。因为没有你们,我自己肯定活不下去。”说话间泪水在我眼里打转,虽然我特别不希望母亲看到我哭。母亲听完,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我时,同样饱含热泪,“你将来也会有爱你的丈夫,你爱的孩子,他们是你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就像母亲现在有你和你父亲一样。孩子,人都会长大,也终会死去,这是生命的轮回。”母亲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姥姥66岁去世时,她才28岁。后来在我读初一的时候,姥爷也去世了。我后悔问母亲这个问题,它定像一把无形的手,扯开母亲的伤口,那个伤口里埋藏着母亲与她父亲、母亲的故事。或许就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母亲一个人正默默地流泪。作者简介常瑞雪,90后,喜欢热闹,也喜欢安静。喜欢写随笔,喜欢画画。朗读者简介李庆,爱好读书,旅游,看电影。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你的世界,有了自己的那束阳光,才更加的耀眼。灵秀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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