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利红丨村庄印象之故乡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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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庄印象

文丨段利红

二十年后,当我回望曾经生长了二十年的村庄时,我很清楚,我童年和少年的一切都留在了那里。那些尘烟往事,一刻都不曾忘记,是不敢忘记,唯有用笔深情书写之。我的村庄印象:可以是一棵树,可以是一条路,可以是一面坡,可以是一座庙,当然也可以是其他的和村庄有关的一切。

(一)故乡的路

当我再次踏上回家的征程时,一条路在我的脑海里开始铺陈,它的延伸跨越时间的纬度,它的延伸逾越空间的浩瀚无垠。

一条路存在的意义不仅仅是为了人们出行方便,它是一个村庄看“世界”的眼,它可以让一个村庄的经济、教育繁荣,进而发展。也许它最初的意义只是构建起村庄里某个人家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网。后来,这张网逐渐扩张,形成纵横交错的交通网,连接起村庄与村庄,村庄与城市,村庄与世界。

故乡是白鹿原上众多村庄里普普通通的一个,地势高是它区别于其他村庄的一个显著特点,它也是白鹿原的至高点所在。天气晴好时,站在村庄的的视野开阔处,向南俯视,南边村庄的房屋、草木清晰明了,星罗棋布。再往远处,南山巍峨,连绵起伏,或蓝的素净,透着冷峻与坚毅;或雪后初晴,发出耀眼的白光。

因为高,回家的路一路上坡。少时在镇上的中学就读时,同村的孩子们大多选择步行,极少有人骑自行车。放学时,孩子们三三两两拉起一条长线,一路向北,如行军的队伍一般,往往走的快的,已到了“南岭”(村里人的习惯叫法,此处地势较高,是我们村和另一个村庄土地的分界线),走的慢的还在南边村庄的村口。

一条路的路况往往和一个时代的发展紧密相连,如果把时间的纬度推回二十年前,回家的路则充满着艰辛与无奈。不止上学的学生,对村庄里每个人来说,出行都极为不方便,这种“不方便”往往与天气息息相关。

天气这一向晴好,土路被踩的坚硬且光亮,村庄里的人们可以自由去他们想去的任何地方,一阵风吹过,来不及掩住口鼻,空中荡起的溏土突然迎面扑来。如果遇到雨天,尤其是连阴雨天,村庄里的人一般情况下绝对不出门,因为一场雨,阻断了所有事,比如走亲戚,比如去镇上购物,此时的村庄俨然一座“孤岛”。在我上学期间,碰到过许多次连阴雨。刚开始下雨时,雨靴里边干爽舒适,鞋帮只粘一些泥巴。一连几天雨后,雨靴里边是湿滑的泥和水的混合体,路从开始的泥泞演变成稀泥,一脚踩下去,得费力把鞋子从泥里边拔出来,如果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在泥里边是常有的。如果只是绵绵细雨也好,一旦遇到风雨交加,伞被风吹翻,一身衣服连同书包被雨淋湿,只有到了学校,坐在教室,等待它们慢慢风干。

从学校到家,一般需要步行半个多小时,路旁随着四季变换应生而出的景致,填补了行路的枯燥,也忘记了一些日子里的艰辛。

春天时,路旁冒出一朵朵不知名的野花,总忍不住去摘几朵,和伙伴们互相插到鬓边,妆扮成戏里的媒婆。入夏,一片金黄色的麦田里麦浪翻滚,一边走一边抚摸一颗颗麦穗,脚下的路似乎是一条幽幽小径,透着丝丝清凉,通往一个隐秘之地。秋天田里的玉米更不用说了,高挑的身姿,如一个个列队的士兵,一人走在路上,恍惚间总感觉会钻出一只野兽,那种惧怕的感觉会持续很久,幸好,一场场秋雨过后,玉米收获了,田里会种下冬小麦。冬天的一场雪,把所有的地方都染白了,深一脚浅一脚,分不清是田还是路,一不小心,踩空了,会掉入挖过土的土壕里,起身,拍拍雪,又继续前行,伙伴们这时你追我赶的玩着打雪仗,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在玩乐之中不知不觉就到学校了。

一条路的历史可以追溯几百年,从村庄里走出的每一个人,于路而言,都是平等的。路只默默承受人的脚印、牲畜的脚印、各种交通工具,它从无怨言。

穿越历史的尘烟,那个追随闯王农民军的刘宗敏麾下,或许就有从村庄里走出的义军士兵,或许就是从这条路上出走,一路杀官济贫,成就一段历史传奇。近一百年,或许白鹿原上“红窝子”里的某位老一辈革命家,顶着风雪沿着这条路,投身革命,为新中国的成立抛头颅,洒热血。时光机推向三十多年前,夏收结束的“忙罢”,一辆辆交公粮的架子车留下一道道车辙,车后边跟着几岁的孩童,那个孩童只想在交完公粮之后,吃一个豆沙冰棍,多余的粮食可以换回一个西瓜。

十多年前,故乡的土路在政府的支持下修成水泥硬化路面,坡度变缓,一路坦途。路况的改变,时代的发展,许多人走出村庄,进入城市。再也不见当年放学的“队伍”,再也不见三三两两结伴上集的人们,电动车、私家车,一阵风似的从身边飞过,省去了人与人之间打招呼的环节。路旁那些陪伴路几十年的白杨树,是在某个时间的节点,被村民用抓号的方式,一一砍伐。我时常怀念那一路的白杨树,它曾经作为一种标志,在我无力走路回家的时候,带给我希望,在炎炎夏日里,筛下斑斑驳驳的树影,给我阴凉,让我可以暂时歇歇脚。

很多次回家之前,都计划着徒步走一次回家的路,回想一些往事,回想一些人,然而终是没有成行。当我坐在车里,摇下车窗,准备与经年里的自己相遇时,车窗外的天空与大地一闪而过,留给我的是茕茕孑立的自己,孤寂瞬间袭来。与故乡的路相比,我无颜以对,因为路守得住繁华,耐得住寂寞,无论何时,都只是默默的默默的……

(本期图片来自网络、编辑歌者)

关于作者

段利红,女,蓝田县孟村镇段家村人,陕西省散文学会会员,蓝田县作协会员,陕西省散文学会蓝田创作基地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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