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坐骑”

  小时候,最爱坐着爸爸的自行车出去玩。因为爸妈长年在外养蜂,只有春节才能回家与我们团聚。爸妈一回到家,我总是第一时间要爸爸骑自行车带我去溜一圈儿。小小的我坐在矮矮的后座上,魁梧的爸爸坐在高高的座垫上。我每次抬头仰望爸爸的后背,便在心里寂静欢喜。坐在后座上,或闭目养神、或思绪翩迁,或仰望蔚蓝的天空不时飘过的流云,或享受微雨落在脸上的清凉。足够幸运的话,还可以在夜幕下看到悄然划过天际的流星,这时我会赶紧许下一个心愿。
  坐在自行车后座,扯着爸爸的衣角或皮带,冬天时,我会把手伸进爸爸温暖的衣服里取暖;夏天时闻着风吹过来的爸爸身上的汗味,心里笃实而安详。现在的我,回想起爸爸以前手把自行车龙头、微曲着背用力蹬车的背影,觉得远比他现在手握方向盘、轻巧地踩着油门的样子伟岸得多,也温情得多。
  有了儿子以后,爸妈到城里来帮忙照顾孩子,为了出行方便,爸爸买了辆电动车。这辆电动车功劳可真不小!每天把孩子送到学校后,爸爸会骑近一个小时的电动车到乡下种菜,然后又掐着时间,赶回城里接孩子放学。每次从乡下回来,爸爸的电动车上总满载着萝卜、青菜、小葱、大蒜等自家种的新鲜蔬菜。爸爸常开玩笑说,这小小的电动车,可是我们全家的粮食蔬菜运输机。
  前几年,我在郊区学校上班时,爸爸的电动车好几次在我错过学校班车的时候大显身手,解我燃眉之急。每个我起晚了的早上,爸爸就像专职驾驶员一般,服务周到,先早早到储藏室取了车,仔细地擦干净后,单腿跨在车上等我。只等我飞奔着跑下楼来,便第一时间开动。爸爸是个很小心稳妥的人,每次发车前总要唠叨着说侧身坐不稳,定要我两腿分开坐。我充耳不闻,只催促他:快点快点,要迟到了!爸爸总是无可奈何地喊道:“抓牢!你这娜妮……”
  爸爸神情专注地骑着电动车,而我,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来自田野的青草芳香。恍惚中,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我梳着两个羊角辫,坐在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肆意地晃荡着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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