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歌人物展风采伍middot曹彦明
曹彦明,出生于晋中市左权县七里河村,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从小生活在“民歌之乡”的他,在耳满目染之间,对左权民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经过长时间的积累和沉淀,他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演唱风格。年曹彦明在北京华韵文化公司录制了个人首部专辑《山小雀飞在圪针上》,并成功发行。
年3月20日曹彦明随《开花调亲圪蛋——左权民歌小花戏专场演出》组赴中国音乐学院演出,他的演唱获得了资深教授、八十岁的董维松先生的充分肯定。曹彦明回到左权后,觉得高兴,就给董先生打电话,想再去看看先生。先生和他的学生、朋友们觉得不能让民间歌手自费来,于是就策划了这个活动。曹彦明在董先生两位高足——青歌赛原生态组评委、中国音乐学院音乐学系主任姚艺君、中国音乐学院民族音乐教研室主任杨红的支持下,走进了中国音乐学院“名家讲堂”。直到走进教室了,曹彦明才知道了,朋友们为他的讲座取了个题目,叫做《牛郎歌王曹彦明——故事里的太行牧歌》。那么,一切就从故事说起。放牛郎,饥饿在开花的乡野上“饥饿”是曹彦明关于少年时代唯一深刻的记忆,没有什么比“饥饿”给他的早年生活以更刻骨铭心的印记了。
年,曹彦明出生在离左权县城西的七里河村。这个村里的曹姓,是大姓,人口多,但是人丁虽旺,却是在苦寒的乡野,并未形成望族。尤其是曹彦明家更是穷困。他记事起,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全家人三间破房,一条破被子,父母,哥哥,弟弟,两个妹妹,七口人。
小学上到二年级,大约是年,三十多岁的父亲在全县最有名的石匣水库上干活,能从工地上拿回家一块巴掌大的黄蒸(米面蒸的干粮),就是几个孩子最可口的美味了。现在回想,那干粮也是父亲从自己牙缝里省下来的,他惦记一群嗷嗷待哺的子女,才决定自己不吃,也把干粮带回家。
这样不久,父亲就病倒了。从曹彦明八岁起,父亲就卧床不起,人们说是饿坏的。而母亲生了小妹妹,没有办法,曹彦明辍学回家,帮助母亲看妹妹,母亲上地干活。从此曹彦明再没有进去过学校。
在家里一边照顾小妹,一边伺候父亲。曹彦明转眼十岁了。
十岁的孩子,在农村可以算三分之一的劳动力,他就开始给生产队放牛。八九头牛,成了陪伴曹彦明少年时代忠诚伙伴。
他愿意上山放牛,山上可以自由地尽情地歌唱。饿了,有野果;渴了,有山泉。冬天上山,从家里带一把炒面(玉米面),渴了,又自然形成的冰棍儿,河滩里多的是。
在自己而寂寞的乡野,在开花调茂盛着的地方,曹彦明找到了第一个艺术的舞台,一群牛儿就是他的听众。如许五年。
十五岁,久病在炕上的父亲,抵抗不了病痛的折磨,去世了。父亲才四十四岁。
父亲死后,只有三十九岁的母亲,被很多人劝说,赶紧改嫁吧,这样的一个穷家,有什么留恋的?曹彦明的舅舅在榆次给母亲找了新的人家,好像还送来了聘礼。但是母亲不走,她只有一个理由:“扔下俺这一群孩子,怎过哩?”
为了母亲的这句话,曹彦明也曾渴望出人头地,让母亲过上好的生活。可是,好的生活在哪里?
苦难中成长的曹彦明喜欢看戏,喜欢唱。他的歌在村里已经有了名气,人们说:“你家就是祖传,都会唱。你爷爷就唱的好,你父亲也唱的好。”但是曹彦明从来没有听过前辈们的歌,他的歌是土地上的风,自然来的。
20世纪70年代初,村里业余戏班排晋剧样板戏。曹彦明就是主角。原左权县晋剧团演员霍青如被村里请来做师傅,教年轻人唱戏。曹彦明在《沙家浜》中扮演了郭建光,在《智取威虎山》中扮演了李勇奇,塑造了两个个性鲜明的舞台形象。
16岁那年,县里晋剧团招收演员,曹彦明闻讯去报了名,考试的时候他演唱了《沙家浜》的唱段,得以做为学员正式开始艺术生涯了。但是,新来做学员,要交三个月的伙食费。回家和母亲商量,家里根本拿不出钱来。一边是登台唱戏给母亲好生活的诱惑,一边是母亲确实没有钱给他。
曹彦明跑上山上,嚎啕大哭!
哭过,只能继续当牛郎。剧团演出来到周边村落的时候,他跟上看,痴痴地看,痴痴地想……然后默默地哭。
唱歌梦,捕捉在焦烤的锅炉前年,通过曹家在外一个干部的关系,曹彦明获得了一进城里化肥厂打临时工的机会。先是在煤场倒煤,接着就烧锅炉。从21岁起,他一直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厂子里干了二十六年。
即使当临时工,也饱受羡慕、嫉妒和非议。村里人问那个本家干部:“为什么曹彦明能去?”帮助托关系的人说:“他能唱歌,会搞文艺,那边需要哩。”唱歌,唱成了一个烧锅炉的临时工。
20世纪70年代,左权化肥厂是个不错的企业,效益好,有闲钱搞文艺,也排过一些让人记的住的节目。曹彦明演唱过《夸左化》这样的颂歌和一些民歌,略略有了一点明星的感觉。
在宣传队风光的曹彦明,回到生产岗位是个锅炉工。每天灰头土脸的。工厂女工很多,但是恋爱期的曹彦明却不敢高攀一个。自己的哥哥已经三十岁了没有找到老婆。哥哥对他说:“老二,咱家穷,我找不下,你能找下,你快找吧!”
彦明说:“哥,我不能那样,我结了婚,你不更难找了?”
哥哥赶紧找了一个寡妇结了婚。这样,彦明二十七了,也结了个婚。
烧锅炉很苦,三班倒,对人身体消耗大,又是高温作业,对身体有害。老实的曹彦明一直干了十八年,才又找那个干部说:“换换工作哇,这烧锅炉不好。”人家问:“你会做甚?”他说:“跑销售。”去问了问,跑销售不缺人。“那再做甚哇?”彦明说:“从小饿哩吃不饱,就去食堂做厨师哇。”“你就这点理想?”彦明说:“恩。”
明星相,绝望在灶台与舞台间从年起,曹彦明做了十年厨师。在厂里,确实有一些文艺活动,曹彦明也发挥了自己的天赋。但是化肥生产是污染企业,尤其是土地承包以后,左权化肥厂的效益越来越不好。演出更谈不上了。但是他也确实被一些人记住了。
年,左权县应《高原如歌——中国边远少数民族音乐寻根之旅系列音乐会》邀请,在北京中山公园演出第四场——《山西左权民歌小花戏专场》,组织者想到了曹彦明,他和后来迅速成名的石占明等民间歌手一起,第一次登上北京的舞台。只是,石占明在田青的帮助下很快成名了,而他依旧还是一个厨师。
“为什么成名的不是我?”他一万次地问自己,没有答案。
年,第二届中国南北民歌擂台赛设擂左权县,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县里对本土歌手的选拔也异常重视,从北京请了专家把关。在一轮一轮的选拔中,曹彦明表现优异。个别局长已经私下答应了让他参赛。石占明是田青教授亲自点名参加首届中国南北民歌擂台赛一举成名的。看来,曹彦明时来运转,成名的机会就在眼前!
曹彦明满心欢喜等待参加比赛,等待成名,等待让母亲过好生活,但等来的是一场空。全县三个参赛名额,居然没有曹彦明!
“我很想去给文化局挂了‘肉门帘’!”
多年后他这样说。意思是吊死在文化局,以表达自己的愤怒。但是想来想去,他没有这样做,回到乡下,回到当年放牛的山上,回到没有能够上剧团而哭过的地方,曹彦明又哭了一场。这一年他50岁了,他还有什么想头?一辈子就这样完了吗?
“哇……哇……我的命好苦啊!”
“太行羊倌歌王”石占明之后,有人重视“太行牛郎歌王”曹彦明了!
年10月7日,他再次被邀请,参加北京中山公园音乐堂《烂漫开花调——献给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山西左权民歌演唱会》,与他一起演出的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左权开花调”的杰出传承人:刘改鱼、李明珍、石占明、刘红权。
年3月18日,他被邀请参加中央电视台民歌中国《亲圪蛋开花调》节目的录制。因为演唱民歌的刘改鱼、石占明、刘红权都不在这个演出团队之列,所以,他有机会演唱更多更优秀的左权民歌。
年3月20日,曹彦明随《开花调亲圪蛋——左权民歌小花戏专场演出》到中国音乐学院演出,得到董维松等先生的充分肯定。
年2月18日,参演榆次文化中心大剧院“年晋中市十台大戏闹新春”《亲圪蛋亲一左权民歌小花戏专场演出》,演唱《山小雀飞在圪针上》《旦哥相亲》《大烟袋》《八路军日本鬼不一样》等。年2月19日,随《亲圪蛋亲一左权民歌小花戏专场演出》赴寿阳文化艺术中心大剧院演出。
年10月10日,在山西省忻州师范学院参加《开花调艺人的研究报告》活动,演唱《送小姨》《旦哥相亲》。
年2月5日,在榆次文化艺术中心大剧院《晋地之中一乡土艺术精粹专场》演出中,演唱《山小雀飞在圪针上》《旦哥相亲》,和著名歌手刘海萍、著名太谷秧歌表演艺术家籍红玉,合作演唱《打樱桃·送樱桃》。
年,离开左权县宣传文化中心,跟随民间吹唱团,在太行乡间红白喜事上演唱。
年2月—年3月,在左权县莲花岩生态庄园景区驻场演出。
年4月至今,在左权县太行龙泉国家森林公园景区驻场演出。
当有人问为什么曹彦明与石占明、刘红权一起演出时不占优势?学者的回答是这样的:占明是小提琴,红权是大提琴,而彦明是中提琴。他的弱点是个性不够明显。
有学者这样论述:如果说石占明是唢呐的声音,明亮;刘红权是二胡的声音,呜咽;那么曹彦明就是古琴的声音,平和。如果说石占明是小生的声音,尖细;刘红权的花脸的声音,厚实;那么曹彦明就是老生的声音,叙事性强。
当人们眺望开花调那块丰厚的土地,希望涌现新的歌手的时候,当刘改鱼、石占明、刘红权为大家所熟悉,聆听民歌的人需要新的演绎的时候,当泪水把所有的开花调泡熟以后,曹彦明迎来了人生新的春天……
曹彦明演唱他的拿手经典民歌《山小雀飞在圪针上》曹彦明演唱《放牛调》曹彦明演唱大腔《夸左权》曹彦明演唱《老汉》曹彦明演唱《探妹子》崔瑞宁伴舞非遗展演曹彦明演唱《太行山好地方》曹彦明演唱《红都炮台》《华韵文化——曹彦明民歌经典分享》
策划:《民歌汇》编辑部
人物作者:刘红庆
摄影:刘连等
编辑:高帆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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